Wednesday, May 20, 2009

下场

青筋盘错的手,颤抖的递过昨天在后巷从老神女的皮袋里抢过来的十元,带着喃喃不清的语调,要了架子上那罐能救命的强力胶。临离开店门前还不客气顺手挣了数个干净的塑胶袋,撑着拐杖,一跛一拐朝着人疏的黑暗角落,追龙寻凤去了…

失焦双眼、胡渣参差、披发散乱,但同样的那只手,举起了紧扭着装满强力胶塑胶袋,把脸挤进袋里,像饿鬼转世般吸着招魂的化学物,像把自己当成试验品,不惜破坏健康来接收并造就试验的成果。

宛如出窍的灵魂,回到那段美满时光,身体健全敏捷的他抵家那刻,妻子呈前的美味佳肴,儿子女儿撒娇淘气在身边玩闹着。温馨感觉,在强力胶的作祟怂恿下,让他强烈地再度拥有家的温馨感觉。

恍然活在真实的瞬间,在他要伸手触摸那刻,眼前的甜美笑容却变成嗑药后车祸肇事当晚,他在医院里被急救时,出现在面前的索命厉鬼。妻儿消失了。这时,出现了平日只在破裂的碎镜片上看到的散发恶魔。

“还我!还我!”恶魔带着似快脱眶的红眼不停地厉声高呼,并不停地缠索着他。

惊慌挣扎下,随手他捉住了一支铁棍,使劲的挥动,“砰”恶魔突然应声倒下了!慌张的他继续举起铁棍,使劲地往倒下的恶魔头部挥去,狂唬着要恶魔不要在他面前再出现!回应着每一次的挥击,是恶魔一动不动的身躯,热热地红血随着棍身流到他手里,和,那恶魔脸上带着不屑地裂嘴冷笑…

静止了…早已躺下的恶魔寂静了!笑脸还在,但一切动作停止了。

“恶魔!你终于倒了!我胜利了!”,还被化学物控制着,疲惫的他,再度举起手上的铁棍,狂笑。

“磅!”枪声传进耳里,前额的痛楚让他清醒了。

高举的铁棍,像慢镜头,缓缓落下。原来是他随身的拐杖,可惜已毁得像支杀人武器。在他还有意识当儿,眼睛还来得及看见枪腔升起的袅袅白烟和枪后那个青着脸的年轻警察,双手仍在颤抖。跪倒下那刻,眼前的恶魔变成昨晚他抢劫的老神女,咧着嘴躺在血泊中…

忆。记。忘。

迷迷糊糊,
她,来到了陌生的桥旁,
拼命的要忆起,
为什么会到这儿,
但,总是茫然,
努力的寻找锁在脑里的回忆,
却一点也记不起如何抵此处。

前方,
老婆婆枯皱的双手颤抖,
却熟练稳重地捧着一碗汤,
慈祥的劝她把汤喝了,
没抵抗意识的举起了碗,
扬起了头,喝了下去。

顿时,
杂着酸、甜、苦、辣、鹹五味,
突然记起,
原来,
那天她举起洗碗液瓶子,
向自己喉里灌溉的那刻,
她要完全忘记~

最终,
她,
真的忘了~